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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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一條安靜的街道上，來往的行人屈指可數，四個小孩圍成一堵墻，將坐在墻角的小孩圍得死死的。
其中，上粉下黑的小孩提議道：“現在怎麽辦？要不先把他送去醫院吧。”
“如果不確定到底是什麽造成的失憶，確實去醫院檢查一下比較好。”
阪口安吾委婉地表示讚同。
日向翔陽的動作永遠比想法要快，他已經走到茶發小孩的身邊，扶著他站起來，才催促道：“那我們快點走吧！”
這時，中原中也忽然發現有哪裏不對，“等等，太宰治呢？”
虎杖悠仁：“啊，真的！”
阪口安吾回想一下當時的情況，“說起來，好像一開始就沒有看見他跟上來。”
“嘖，那就不管了。”
中原中也懶得理會那個討厭的家夥，彎下腰收拾散落在地的東西，“我們先送他去醫院吧。”
“哦，我也來！”
虎杖悠仁和他一起收拾地上的東西，阪口安吾則走到茶發小孩的另一邊，幫日向翔陽分擔一點重量。
但兩個人身高相差有點大，小孩的重心基本上全壓在了阪口安吾身上，
他猶豫一下，直接將小孩背在背上。
失去任務的日向翔陽眨著豆豆眼，“誒？那我該做什麽呢？”
“你去幫他們收拾吧，這樣快點。”
“哦。”
三個人三個書包，很快就將地上的東西撿的差不多，中原中也走到積水窪旁，撿起最後一個美術課本。
嫌棄地兩指捏住一角，抖了抖汙水，一張對折幾次後小小的畫紙從課本中掉落，在水面上輕飄飄地蕩起波浪。
“這是……太宰治的自畫像？”
他瞅著這張眼熟的紙張，猶豫著要不要撿。
話說，那家夥都逃走了，他還把他的東西撿回來做什麽？
但是，愛護環境，人人有責。
中原中也還是選擇彎下腰去撿那張紙。
指尖剛剛觸碰到水面的時候，身體裏好像有什麽東西通過接觸的地方離開了，耳邊響起一聲清脆的哢。
入手的觸感冰涼、平滑，硬硬的並不是水面，而是像結冰後的冰層一般。
可是，在四月末五月將近的時候，路邊的水窪怎麽會結冰？
“中也！小心！”
身後響起虎杖悠仁的提醒，仿佛從非常遙遠的地方傳來，又隔著一層阻攔，模模糊糊。
他回頭，巨大的空洞之上，是虎杖悠仁伸來的手，還有旁邊幾張寫滿擔憂與驚恐的臉。
仿佛看見什麽可怕的事情。
失重感終於到達大腦，中原中也發現自己原來是在下墜。
救援的手已經觸不可及，視線重新投向下方。
黑色的雜亂線條勾勒出一個簡單卻又覆雜的城市，大大小小、形狀各不相同的的淡藍色塊鑲嵌在這座素描畫裏。
根根黑霧形成的觸手偶爾拂過這些色塊，霧氣就會湧起一小塊，改變形狀、添加顏色變成一個個不同的人，在色塊面前擺出不同的姿勢。
整個世界扭曲又詭譎。
他伸出手，試圖聚集自己身體裏的力量，減輕重量讓自己飛在空中。
但身體仿佛被堵塞一樣，力量無法通過，同時，伸出的手指指尖開始褪色，變成兩條黑線畫出的簡筆畫。
“中也！”
心裏第一次升起的恐慌被突如其來的聲音打回去，他看見虎杖悠仁、日向翔陽、阪口安吾，甚至那個還不知道名字的家夥，都一起跳進這個未知的世界。
“你們是不是蠢！？跳進來做什麽？”
兩方下墜的速度一樣，卻很詭異的逐漸靠近，虎杖悠仁伸手拉住他的手，緊緊握住。
身邊的其他人也是互相牽住，防止失散，他們連成一條線，一同墜落。
虎杖悠仁理直氣壯地反駁，“你在說什麽啊！這種時候，怎麽能丟下朋友逃跑，晚上做夢的時候會被嚇醒的！”
“說、說的沒錯！”
豆子大的眼淚不斷從日向翔陽的眼角滑落，他雖然哽咽，卻十分堅定。
阪口安吾沒有一點反應，鏡片後的眼睛瞪得如銅鈴大，嘴裏碎碎念著，“這不科學！”
茶發小孩面對中原中也的視線有些緊張，笑了笑緩和一下。
撞擊導致的記憶短暫混亂已經過去，想起一切的他做了個自我介紹。
“我是夏目貴志，請多關照。”
“啊，我這邊才是……個鬼啊！”
才學習日常禮儀沒多久的中原中也一板一眼地回了一句，然後大罵道：“現在是做這種事情的時候嗎！？”
夏目貴志被他嚇了一跳，縮了縮脖子，虎杖悠仁充當和事佬，笑嘻嘻地說道：“嘛嘛，不要太在意這種細節啦！”
他們談話之間，下落的速度漸漸放慢，但同化的速度卻完全沒有改變。
最後安安穩穩地落在地上時，幾個人的腰部以下、手肘到指尖都已經變成了黑白的。
中原中也瞅了瞅自己的腳尖，白得刺眼，低罵一句，“嘖，都是太宰那個混蛋！”
“餵餵餵，講道理好吧，這種事情為什麽要怪我？”
太宰治的聲音從一邊傳來。
黑筆勾勒的樹枝後，太宰治向旁挪動一步，露出自己的身形，和他們一樣半同化的狀態，看樣子是幾乎同時來到這個世界的。
中原中也不記得自己有在天上看到他，眉頭一皺，發現事情有點不對，“你從哪裏進來的？”
太宰治翹起大拇指向身後一揮手，“喏。”
他們繞過去一看，細長的方形色塊鑲嵌在樹幹上，仔細觀察會發現，上面有細細的白色線條勾勒的圖畫。
還是動態的。
一直住在宮城的虎杖悠仁和日向翔陽對視一眼，“學校那邊的商業街！”
太宰治在身後無奈地攤手，眼眸卻十分陰郁，“是哦，我就是從那裏被抓進來的。”
夏目貴志一下就抓住了他話裏的重點，“抓？你是被誰抓進來的？”
太宰治好奇地往前湊了湊，“啊啦啦，這位是？”
“你好，我是夏目貴志。”
“我是太宰治。夏目你很聰明嘛，不像某個人一樣。”
某個人一點就炸，“哈？你在說什麽蠢話！快點回答！”
說到這個，太宰治總有點不甘心、又覺得恥辱，不過仔細想想，輸給自己其實也不算輸。
他小聲地嘟囔，“……我是被自己的影子抓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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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安靜的街道上，來往的行人屈指可數，四個小孩圍成一堵墻，將坐在墻角的小孩圍得死死的。
其中，上粉下黑的小孩提議道：“現在怎麽辦？要不先把他送去醫院吧。”
“如果不確定到底是什麽造成的失憶，確實去醫院檢查一下比較好。”
阪口安吾委婉地表示讚同。
日向翔陽的動作永遠比想法要快，他已經走到茶發小孩的身邊，扶著他站起來，才催促道：“那我們快點走吧！”
這時，中原中也忽然發現有哪裏不對，“等等，太宰治呢？”
虎杖悠仁：“啊，真的！”
阪口安吾回想一下當時的情況，“說起來，好像一開始就沒有看見他跟上來。”
“嘖，那就不管了。”
中原中也懶得理會那個討厭的家夥，彎下腰收拾散落在地的東西，“我們先送他去醫院吧。”
“哦，我也來！”
虎杖悠仁和他一起收拾地上的東西，阪口安吾則走到茶發小孩的另一邊，幫日向翔陽分擔一點重量。
但兩個人身高相差有點大，小孩的重心基本上全壓在了阪口安吾身上，
他猶豫一下，直接將小孩背在背上。
失去任務的日向翔陽眨著豆豆眼，“誒？那我該做什麽呢？”
“你去幫他們收拾吧，這樣快點。”
“哦。”
三個人三個書包，很快就將地上的東西撿的差不多，中原中也走到積水窪旁，撿起最後一個美術課本。
嫌棄地兩指捏住一角，抖了抖汙水，一張對折幾次後小小的畫紙從課本中掉落，在水面上輕飄飄地蕩起波浪。
“這是……太宰治的自畫像？”
他瞅著這張眼熟的紙張，猶豫著要不要撿。
話說，那家夥都逃走了，他還把他的東西撿回來做什麽？
但是，愛護環境，人人有責。
中原中也還是選擇彎下腰去撿那張紙。
指尖剛剛觸碰到水面的時候，身體裏好像有什麽東西通過接觸的地方離開了，耳邊響起一聲清脆的哢。
入手的觸感冰涼、平滑，硬硬的並不是水面，而是像結冰後的冰層一般。
可是，在四月末五月將近的時候，路邊的水窪怎麽會結冰？
“中也！小心！”
身後響起虎杖悠仁的提醒，仿佛從非常遙遠的地方傳來，又隔著一層阻攔，模模糊糊。
他回頭，巨大的空洞之上，是虎杖悠仁伸來的手，還有旁邊幾張寫滿擔憂與驚恐的臉。
仿佛看見什麽可怕的事情。
失重感終於到達大腦，中原中也發現自己原來是在下墜。
救援的手已經觸不可及，視線重新投向下方。
黑色的雜亂線條勾勒出一個簡單卻又覆雜的城市，大大小小、形狀各不相同的的淡藍色塊鑲嵌在這座素描畫裏。
根根黑霧形成的觸手偶爾拂過這些色塊，霧氣就會湧起一小塊，改變形狀、添加顏色變成一個個不同的人，在色塊面前擺出不同的姿勢。
整個世界扭曲又詭譎。
他伸出手，試圖聚集自己身體裏的力量，減輕重量讓自己飛在空中。
但身體仿佛被堵塞一樣，力量無法通過，同時，伸出的手指指尖開始褪色，變成兩條黑線畫出的簡筆畫。
“中也！”
心裏第一次升起的恐慌被突如其來的聲音打回去，他看見虎杖悠仁、日向翔陽、阪口安吾，甚至那個還不知道名字的家夥，都一起跳進這個未知的世界。
“你們是不是蠢！？跳進來做什麽？”
兩方下墜的速度一樣，卻很詭異的逐漸靠近，虎杖悠仁伸手拉住他的手，緊緊握住。
身邊的其他人也是互相牽住，防止失散，他們連成一條線，一同墜落。
虎杖悠仁理直氣壯地反駁，“你在說什麽啊！這種時候，怎麽能丟下朋友逃跑，晚上做夢的時候會被嚇醒的！”
“說、說的沒錯！”
豆子大的眼淚不斷從日向翔陽的眼角滑落，他雖然哽咽，卻十分堅定。
阪口安吾沒有一點反應，鏡片後的眼睛瞪得如銅鈴大，嘴裏碎碎念著，“這不科學！”
茶發小孩面對中原中也的視線有些緊張，笑了笑緩和一下。
撞擊導致的記憶短暫混亂已經過去，想起一切的他做了個自我介紹。
“我是夏目貴志，請多關照。”
“啊，我這邊才是……個鬼啊！”
才學習日常禮儀沒多久的中原中也一板一眼地回了一句，然後大罵道：“現在是做這種事情的時候嗎！？”
夏目貴志被他嚇了一跳，縮了縮脖子，虎杖悠仁充當和事佬，笑嘻嘻地說道：“嘛嘛，不要太在意這種細節啦！”
他們談話之間，下落的速度漸漸放慢，但同化的速度卻完全沒有改變。
最後安安穩穩地落在地上時，幾個人的腰部以下、手肘到指尖都已經變成了黑白的。
中原中也瞅了瞅自己的腳尖，白得刺眼，低罵一句，“嘖，都是太宰那個混蛋！”
“餵餵餵，講道理好吧，這種事情為什麽要怪我？”
太宰治的聲音從一邊傳來。
黑筆勾勒的樹枝後，太宰治向旁挪動一步，露出自己的身形，和他們一樣半同化的狀態，看樣子是幾乎同時來到這個世界的。
中原中也不記得自己有在天上看到他，眉頭一皺，發現事情有點不對，“你從哪裏進來的？”
太宰治翹起大拇指向身後一揮手，“喏。”
他們繞過去一看，細長的方形色塊鑲嵌在樹幹上，仔細觀察會發現，上面有細細的白色線條勾勒的圖畫。
還是動態的。
一直住在宮城的虎杖悠仁和日向翔陽對視一眼，“學校那邊的商業街！”
太宰治在身後無奈地攤手，眼眸卻十分陰郁，“是哦，我就是從那裏被抓進來的。”
夏目貴志一下就抓住了他話裏的重點，“抓？你是被誰抓進來的？”
太宰治好奇地往前湊了湊，“啊啦啦，這位是？”
“你好，我是夏目貴志。”
“我是太宰治。夏目你很聰明嘛，不像某個人一樣。”
某個人一點就炸，“哈？你在說什麽蠢話！快點回答！”
說到這個，太宰治總有點不甘心、又覺得恥辱，不過仔細想想，輸給自己其實也不算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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